第88章 你敢！

周氏终于又得意起来。<br/><br/>这个“成了”自然是指拿到了白姨娘“奸夫”的认罪供状。<br/><br/>她才不管过程如何，事实的真相又如何，她只看结果。<br/><br/>很显然，这结果让她很满意。<br/><br/>周氏有了定心丸，倒也不急着将毛氏和郑氏赶走了。<br/><br/>不就是想看热闹吗？她还有更大的热闹叫她们看，保管让她们几天几夜都睡不着。<br/><br/>“白氏，你的表哥可都已经招认了，难道你还要咬紧牙关说你们俩清清白白吗？”<br/><br/>浑身湿透的白姨娘气若游丝，与一个彻彻底底的死人，只差了一口气。<br/><br/>她听到周氏的话，幽幽地张大眼睛，“你胡说，没有做过的事，我表哥怎可能胡乱认下？”<br/><br/>周氏冷笑起来，“男人嘛，总是说一套做一套的。我叫人和他说，只要说实话，就饶了他一命，你觉得这种时候，他还会顾及你？”<br/><br/>她摇摇头，“真是可笑！”<br/><br/>季嬷嬷亮了亮手里的供认书，“看见了没？这血手印还是新鲜的呢！”<br/><br/>白姨娘听了这话，反而倒像是有了些力气。<br/><br/>她勉强撑起身子，凄然一笑，“季嬷嬷，你倒是给念念，这供认书上写的是什么？让我听听，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，是怎么被你们胡编乱造出来的。”<br/><br/>季嬷嬷冷哼一声，“那可都是照着你奸夫说的话一字一句给誊上去的！”<br/><br/>周氏冷笑，“她不要脸，还想回味一遍，季嬷嬷，你就念给她听罢了。”<br/><br/>她顿了顿，“也好叫她做个明白鬼。”<br/><br/>季嬷嬷忙道，“是。”<br/><br/>她清了清嗓子，“本人林大壮，乃是临安侯府白姨娘的表哥。<br/><br/>白姨娘未曾婚配之前，就与我有私，她给侯爷当妾之后，也没有断了往来。<br/><br/>两年前，她为了与我朝夕相处，铤而走险，让我扮成女人混在了她的院子里。<br/><br/>每当侯爷不在时，她便与我日夜厮混在一处，虽不是夫妻，但行的却是夫妻之实。<br/><br/>此乃不伦，与天道相悖，我早就后悔不已，数次想要离开，但白姨娘对我眷恋执着，强留于我，我也没有法子。<br/><br/>今日我俩之苟且事为众人知，于我却是解脱，要杀要剐，悉听尊便。”<br/><br/>白姨娘笑了起来，“很好。”<br/><br/>她抬起头，目光如荧荧鬼火，“夫人，你真是好得很。”<br/><br/>周氏冷笑，“既然你表哥已经招了，你开口不开口，倒也不重要了。这样吧，为了节省时间，这供认书，一模一样的给你抄一遍，你按手印便可。”<br/><br/>她顿了顿，“你做下这等丑事，想要活命是没可能的，我堂堂一等侯爵府，也容不下你这样的贱妇。但看在文哲的份上，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。”<br/><br/>毛氏急了，“大嫂，是不是等大哥回来再……”<br/><br/>“二弟妹！”<br/><br/>周氏打断了毛氏的话。<br/><br/>她目光狠戾，“这是我长房的家务事，你非要来凑个热闹，我也任由着你。怎么？难道你还要来教我怎么做事吗？”<br/><br/>郑氏连忙拉住毛氏，“二嫂！”<br/><br/>她压低声音说道，“大嫂这魔怔的样子，看来不打杀了白姨娘是不罢休了。你又何必非要触她的霉头？”<br/><br/>毛氏皱了皱眉，”可是……“<br/><br/>郑氏忙道，”别可是了，供认书都拿到了，就算等大哥回来，又能怎么样？今日就暴病而亡，与过些日子暴病而亡，能有什么区别？“<br/><br/>她拦着毛氏，”你听我的，这事儿不好再管。“<br/><br/>毛氏叹了口气，“唉！”<br/><br/>既然无力改变什么，那接下来，她也不想看了。<br/><br/>她抿了抿唇，没有开口说话，便就悄然地离去了。<br/><br/>郑氏还想看热闹，见毛氏就这么走了，颇觉无趣。但就她一个人，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再这儿呆着，便甩了甩帕子，也离开了。<br/><br/>人都走了，周氏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。<br/><br/>她冷笑着对白姨娘说道，“都到了这个地步，你还在妄想侯爷会来救你吗？就算侯爷这会儿来了，你以为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你？呵呵，恐怕他比我还急着要杀了你呢。”<br/><br/>白姨娘轻蔑地笑了笑，“夫人，你终于肯承认，你是急着想要杀了我的。”<br/><br/>整个戒律堂都是周氏的人，这种时候，她已经不屑再做任何表面功夫了。<br/><br/>她畅快地笑了起来，“是啊，我想杀了你，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？不只是今天，昨天，自从你进了临安侯府的那天起，我就恨不得你死。”<br/><br/>白姨娘目光微垂，“在文哲之前，我还怀过一个孩儿，月份到了却迟迟生不下来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他产下，却见他浑身黑紫，早就已经死去多时。”<br/><br/>她直挺挺地朝周氏望了过去，“既然都这个时候了，夫人不妨对我直说，那孩子……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脚？”<br/><br/>那是她和侯爷的第一个孩子，是个健壮的男孩子，倘若活了下来，今年也要十三岁了，能像大公子一样去太学院读书，将来若是有造化，说不定还能入朝为官，造福百姓。<br/><br/>周氏的目光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，她慢慢走到白姨娘跟前，俯身下来，“对呀，当然是我做的。要不然，还有谁呢？”<br/><br/>白姨娘的眼泪终于决堤，伴随着发丝上淋下来的冰水，混在一处，淌到她的唇边嘴角，又冷又咸。<br/><br/>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？你已经有大公子了，我的孩子根本碍不了你什么，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？”<br/><br/>周氏冷笑，“你问我为什么？”<br/><br/>她“切”了一声，“你刚才不是很会说吗？<br/><br/>自从苏梓萍那个贱人死后，侯爷就不再近我的身，就算偶尔来宁香堂坐坐，也真只是坐一坐，沾一下椅子便就跑了。<br/><br/>但他却几乎夜夜都往你那里去。<br/><br/>你在笑，我在哭。你越是幸福，我越是难过。每当我看到你的笑容，就会恶心反胃起鸡皮疙瘩，我太厌恶看到你笑了。”<br/><br/>仇恨已经令周氏的表情和面容扭曲，这一刻，那张端庄美丽的面孔看起来是如此地狰狞。<br/><br/>“一个庶子，自然对我毫无妨碍，但这个倒霉孩子却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呢。若是除掉他，能让你伤心难过痛哭流涕，我又为什么不这么做呢？”<br/><br/>她顿了顿，“毕竟，要弄死你的孩子，对我而言，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。”<br/><br/>若说之前白姨娘的柔弱，多少还有几分演的成分在，这会儿，她是真的伤心欲绝了。<br/><br/>她的胸口犹如被钝器击过，疼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，“你……不是人！”<br/><br/>周氏“咯咯咯”地笑，“对你，我可不想做人。”<br/><br/>她语气一转，“我劝你赶紧把手印按了，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等你死了以后，文哲会不会也……”<br/><br/>门口传来一个怒无可遏的声音。<br/><br/>“你敢！”<br/><br/>先定个小目标，比如1秒记住：书客居<br/><br/>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