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八零章 决战之前

“皇子在自己家中被杀，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。因为临安府尹张大人抱病，官家责令高相公彻查此案，务必要抓到凶手。”<br/><br/>陈望书听着，皱了皱眉头，六皇子被杀，下手的一定是他的几个兄弟。<br/><br/>这回去襄阳，田贵人证实了她同颜玦的猜想。奇族背后，另有他主。<br/><br/>女神医借着炼丹之术，掏空了官家的身子。其他的人，不知道官家还能活多久，但是主使者一定知晓。<br/><br/>官家就要死了，不日便要立储君，正是他出手，铲除异己，让官家不得不立他的时候。<br/><br/>说句老实话，这大陈朝之所以一直定不下来太子，除了官家多疑之外，也实在是官家的八个儿子，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。<br/><br/>一群大倭瓜，留谁做种都是一样的孬。<br/><br/>有了其他弟兄们的承托，可不是每一个倭瓜，都觉得自己是最好的倭瓜。<br/><br/>“就在今日小朝会，高相公禀告官家，乃是五皇子杀了六皇子，此事乃是二皇子亲眼所见。”掌柜的说着，又抛出了一声惊雷。<br/><br/>“五皇子同六皇子，一贯都有仇。他如今已经是庶民了，同之前相比，乃是一个天上，一个地下。六皇子生辰，特意请了他前来，有意奚落他一番，好叫兄弟们看笑话。”<br/><br/>“言语之中，多有讽刺。如今两人身份不同，五皇子不敢反驳，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闷酒。六皇子越发过分，竟是说起他母亲恬嫔的不是来。”<br/><br/>“这下五皇子便怒了，两人差点没有打起来。四个人都喝多了，六皇子先去如厕，过了一会儿，五皇子说喝醉了，要去一旁的水榭吹吹风，醒醒酒。”<br/><br/>“不一会儿，二皇子也去如厕，却是瞧见五皇子刚刚出来，还拿着帕子擦手。他有了醉意，也没有看清楚，只当他是净手。”<br/><br/>“后来审问的时候，五皇子说他一直在水榭里，没有走动过，分明就是在撒谎。而且高相公在净房旁边的草丛里，找到了五皇子扔在那里的带血的帕子。”<br/><br/>“这一切，同二皇子的口供相吻合。虽然五皇子拼命喊冤，还说自己喝得太多，在水榭吹风，吹着吹着就睡着了。可是衙役在他的白色中衣上，找到了喷溅的血迹。”<br/><br/>“如此便结了案。官家勃然大怒，当场拔剑，斩杀了五皇子，然后吐了血，气撅了过去。如今城中有不少流言蜚语，都说官家大约是时日无多了。”<br/><br/>“二皇子同八皇子，都在宫中侍疾，今日晌午的时候，七皇子也赶回来了，进了宫。”<br/><br/>这掌柜的，是个乖觉之人，知晓陈望书同颜玦，是来打听要事的。<br/><br/>也不含糊，噼里啪啦的一通说清楚了，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，不该问的话，那是一句都没有没。<br/><br/>陈望书同颜玦对视了一眼，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。<br/><br/>茶水虽然甘甜，但如今并非是喝茶的好时候。<br/><br/>……<br/><br/>两人听完了掌柜的话，立即出了茶楼。坐在那里温书的两位书生，听着他们的脚步声，头也没有抬，依旧认真的读着。<br/><br/>茶楼之外，掌柜的已经备好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。<br/><br/>陈望书同颜玦上了马车，唤了那八角驾车，径直的朝着扈国公府行去。<br/><br/>“咱们回来了，宫中很快就会收到风声。如今局势紧张，虽然咱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好，但也得赶鸭子上架，做好万全准备。”<br/><br/>“一会儿你先去宫中，借着回来复命的名头，与付三司使同去。我先去皮家一趟。你从宫中出来之后，便直接去陈家找我。”<br/><br/>颜玦听着陈望书的安排，点了点头，“你千万要小心，让八角带几个人，暗中护着你。你觉得，人真的是五皇子杀的么？”<br/><br/>陈望书摇了摇头，“我又不是张筠年张大人，如何知晓该怎么断案，知晓谁是真凶？但是，审案不行，看局势，我却是看得清。”<br/><br/>“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。当真没有想到，二皇子同八皇子，竟然成了笑到最后的人。凶手是谁，并不重要。”<br/><br/>“可重要的是，二八两位皇子，八成是勾结在一块儿了。世人都说五皇子同六皇子争锋相对，一辈子不和睦，但我看这只是表象。他们年纪相当，关系远比其他人亲密。”<br/><br/>“五皇子刚知晓自己的身世不久，又被官家扫地出门。也多亏他这个人，十分强悍，才没有把自己个吊死。若是他同六皇子当真不和睦，又何必在他生辰那日，前去自取其辱。”<br/><br/>“这个案子，若是二皇子同八皇子合谋，那么所有的证词，证物，都是无效的。六皇子死了，五皇子人微言轻。死的活的，坏的好的，还不是由着他们说么？”<br/><br/>她同颜玦，又不是活菩萨，还管六皇子是怎么死的。<br/><br/>他们只知晓，关键的时候来，官家将死，谁会坐那个位置，就在这么几日，便知晓了。<br/><br/>对于皇子而言，乃是最后的决胜时刻。<br/><br/>对于颜玦还有真正的前朝太子陈长歌而言，现在也同样是最后的决胜时刻。<br/><br/>不然的话，等新皇即位，坐稳了江山，再想谋逆，那就难了。<br/><br/>两人又说了些细节，进了府中，立马沐浴更衣，兵分两路，各自行动起来。<br/><br/>……<br/><br/>陈望书拿出一面小铜镜照了照，“我这样子，看上去温文尔雅了吧？”<br/><br/>自从她嫁给颜玦之后，越发的原形毕露，甚少装淑女了。这种贵女打扮，倒是显得有些陌生起来。<br/><br/>白瓷轻应了，“姑娘莫要担心。那皮家，奴曾经去过的。老太太性子刚烈，不好说话，但是个通情达理的，就是喜欢姑娘这种，外柔内刚的。”<br/><br/>陈望书颇为惊讶，“你成日里在府中，咱们家同那皮家，也没有什么往来，你何时去过了？”<br/><br/>白瓷笑了笑，“姑娘不记得了么？大公子科考之前，夫人带着咱们去上香，吃斋饭的时候，那山庙中的坛子菜，颇为有名。咱们家得了最后一坛。”<br/><br/>“那皮老夫人，便是排在咱们后面的，白走了一回。夫人知晓之后，为了结善缘，叫奴给送了去。奴就是那时候，去过皮家一回。”<br/><br/>陈望书听着，眼眸一动，对于今日登门说服皮老夫人，心中又多了几分笃定。<br/><br/>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