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利益至上

“亚瑟，晚宴之后，来我的房间找我，某位漂亮至极的可人姑娘，让我送你一样东西。”<br/><br/>走向夜莺城堡，确定无人偷听，采佩什用些许调侃的语气对亚瑟说道。<br/><br/>“没兴趣，你自己留着吧。”<br/><br/>亚瑟一脸看破红尘的表情，甚至会让人误以为，他有去修道院，当苦修士的心思。<br/><br/>这家伙现在，只要一听到和‘姑娘’相关的字眼，就会变成这副样子。<br/><br/>“吉娜小姐让我带来的亲笔信，既然你没兴趣，那进入城堡时，我就随手扔进护城河里吧。”<br/><br/>“不要！采佩什，你现在就把吉娜的信给我！”<br/><br/>吉娜的名字，就像术士们调制出的秘药，瞬间就让亚瑟，进入到一种半疯狂的状态。<br/><br/>一双粗壮如同熊掌的大手，直接抓向采佩什的领口，幸亏采佩什反应机敏，向后一跳躲开。<br/><br/>“你这个该死的蠢货，不要发疯好不好，难道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，你和你大哥的未婚妻有一腿。”<br/><br/>一脸魔怔状态的亚瑟，被采佩什一盆冷水给泼醒，脸上又挂上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。<br/><br/>“我没想抢费尔科的未婚妻，算了，我认命了，等下你把信，扔到护城河里去吧。”<br/><br/>甩下一句话，亚瑟一声不吭的快速走向城门，他不想让采佩什，见到他脸颊上的两行泪珠。<br/><br/>采佩什打算追上去，结果身后马蹄声响起，侍卫队长利塔姆，骑着一匹阿拉伯马，停在采佩什的身侧。<br/><br/>这家伙既不邀请采佩什上马，又没有加速离开，就跟盯着犯人一样，跟在采佩什的旁边。<br/><br/>不对，我好像本来就是这些该死的奥斯曼人的人质。<br/><br/>这两天入戏太深，我自己都忽略了自己的身份，该死的利塔姆，肯定是害怕我借机逃跑。<br/><br/>多了个跟屁虫，没办法说私密话题，采佩什干脆让亚瑟这傻小子，跑回他自己的房间去抱着枕头哭。<br/><br/>至于吉娜小姐的书信，采佩什当然不会扔进护城河，他相信不出24小时，亚瑟就会来找自己要信。<br/><br/>迈过吊桥，进入夜莺城堡，采佩什放缓脚步，观察起城堡内的布置和人员。<br/><br/>一进城门，是处视野宽阔的广场，广场的地面，铺着整齐的长条石，条石的缝隙里，灌着细沙。<br/><br/>穿过广场，采佩什转过身，看向城堡高耸的城墙。<br/><br/>城墙大概有九米高，有两排交叉楼梯，可供士兵上下。<br/><br/>广场两侧，紧挨城墙的位置，有四座塔式建筑，作战时，可以当做瞭望塔，也可以当做箭楼。<br/><br/>视野中，瞭望塔和城墙上的士兵，采佩什快速清点一下，一共只有三十个人。<br/><br/>当然，或许因为布拉耶的到来，山德里亚伯爵不想引起对方的猜忌，所以撤掉了一批城墙上的士兵。<br/><br/>转回身继续前行，在广场后方左右两边，分别有一长排马厩。<br/><br/>马厩内侧由砖石砌成，每个格子之间，都有一堵木质矮墙。<br/><br/>马厩的顶棚，与采佩什之前见过的马厩形同，都是在木制框架上面，覆盖厚厚的稻草。<br/><br/>快速清点马匹，总共有六十多匹，基本可以肯定，城堡内有骑兵六十人。<br/><br/>骑兵、步兵和弓箭手都加在一起，采佩什初步判断，城堡内的兵力，不超过300人。<br/><br/>当然，这只是常驻兵力，如果发生战争，山德里亚伯爵，可以在领地内征招士兵。<br/><br/>不过最多，能征召来的兵力，不会超过1200人。<br/><br/>这就是这个年代，一位拥有城堡的富裕伯爵的基本盘，征召六百到一千二百名士兵，不能够再多了。<br/><br/>实际上，大多数伯爵的城堡，都不具备军事要塞的作用，只能当做升级版的庄园。<br/><br/>像夜莺城堡这样，有城墙有护城河的城堡，整个瓦拉几亚境内，恐怕不超过十座。<br/><br/>当然，除了贵族的城堡外，还有专门修建的军事要塞，战争能力要更加强大。<br/><br/>在心里做过统计，采佩什继续向前，绕过马厩，是向左右分开的两条宽敞的石板街道。<br/><br/>街道两旁，零散的有几间小房子，白色的墙壁，红色的瓦顶，标准的东正教样式建筑。<br/><br/>有铁匠在房前打铁，有皮匠在硝制皮革，这些人，全都是山德里亚家族的雇工。<br/><br/>他们生产出来的所有东西，哪怕是废品，都归山德里亚家族所有。<br/><br/>当然，山德里亚伯爵也会支付他们报酬，除了钱之外，庇护他们的安全，也是报酬的一种。<br/><br/>从工人间穿过，继续往前走，采佩什来到一处小花园，花园后面，是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坪。<br/><br/>除此之外，在小花园和街道之间，还种着一排低矮灌木，将不同阶层的人，醒目且明显的划分出来。<br/><br/>不过，站在灌木之外，仍旧可以看到夜莺城堡的核心，一座由白色石头砌成的古堡。<br/><br/>古堡最上方的尖顶下，挂着一枚巨大的铜质徽标。<br/><br/>黄铜的边缘，中间漆成红色，然后再用黑色的线条，勾勒出一只抽象的夜莺。<br/><br/>比起外面城墙上的夜莺旗，这只夜莺的双眼，显得更加的冷静，似乎可以看穿一切。<br/><br/>静静的观察半分钟，采佩什才绕过灌木，踩过柔软的草坪，来到古堡之前。<br/><br/>灌木后面，手持长柄斧的卫兵，见到采佩什穿着一身华丽的贵族服饰，没人阻止他横穿而过。<br/><br/>更何况，在采佩什身边，还跟着一看就知道很厉害的利塔姆。<br/><br/>这家伙一身标准的奥斯曼服饰，明摆着是在告诉卫兵，自己是跟着今天的客人一起来的。<br/><br/>自从采佩什进入城堡，这家伙就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边，就如同没有声息的幽灵。<br/><br/>古堡前，布拉耶与山德里亚伯爵等人，也已经赶到，不知他们正热络的说着什么。<br/><br/>过了两分钟，一身贵族管家服饰的老管家，从古堡内走出来，似乎是在告诉伯爵大人，晚宴已经准备好了。<br/><br/>布拉耶与山德里亚，携手进入古堡，基本上可以判定，山德里亚伯爵，也是倒向奥斯曼的那一派。<br/><br/>一进城堡，采佩什就统计兵力，他的目的不言而喻，就是想着能不能借助山德里亚的力量，帮助自己脱困。<br/><br/>毕竟，大家有多年的交情，采佩什也客气的和山德里亚叫叔叔。<br/><br/>可现在看来，贵族间的那些交情，远远比不上现实的利益。<br/><br/>利益至上这个词，一直都是贵族们的信条。<br/><br/>山德里亚倒向奥斯曼人，不知道亚瑟是否也和他父亲一样，也许这趟来夜莺城堡，将没有任何收获。<br/><br/>采佩什正如此想着，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，之前气鼓鼓泪奔的亚瑟，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。<br/><br/>亚瑟凑到采佩什耳边，有些磕巴的说道：“吉娜……吉娜小姐的信，你不会真的扔到护城河里去了吧？”<br/><br/>采佩什就知道，这家伙肯定会来找自己，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。<br/><br/>“说了，晚宴结束去找我，到时候自然知道信还在不在。”<br/><br/>采佩什需要知道，现在亚瑟对奥斯曼人的态度，只有他值得信任，后面的计划才会照常进行。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