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5章 渊汲的苦

云欢抿了抿唇，问：“姐，渊汲的蛊毒，能解吗？”<br/><br/>“不能！除非他全心全意待我！”鄢陵眸中泛着冷意，眼底染着触目的红痕，“可他不会了！一旦生了异心，他就永远要被蛊毒折磨，直到死……”<br/><br/>云欢眉宇几不可察地蹙了蹙，没再多言。<br/><br/>……<br/><br/>黑暗深处的洞穴里，云欢摸索着前行，走了很久，终于透过一点红光看到了那个被禁锢的男人。<br/><br/>她的眉头不由皱起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。<br/><br/>赤红色的铁链从他的肩胛处穿过，将他的手脚都缚住，带着灼热的温度。露在外面原本光洁如玉的肌肤变得黑红一片，脚下是一滩干涸的血迹，斑斑点点，触目惊心。<br/><br/>她记得渊汲的元神是寒冰冷雪，这样的酷刑只怕是最难捱的。<br/><br/>怎么会这样？<br/><br/>云欢咬了咬牙，抽出她的惊雷电鞭想把铁链砸碎。<br/><br/>“没用的。”渊汲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，他微微抬眸，唇边还带着笑意，“只有我痛，她才会觉得舒心。”<br/><br/>云欢只觉胸腔被塞满了棉花般，又堵又难受，张了张嘴好半天也说不出话。<br/><br/>“你这又是何苦？”良久，她问道。<br/><br/>渊汲笑了笑，没说话。头垂下去，白发散落在额前，即便面色惨白如纸沾满血污，也依旧不掩他俊美绝尘的面容。<br/><br/>云欢再忍不住，上前想扯断铁链，可还未碰上去，就听到“嘶”的一声，一阵轻烟后，手心被烫出一片灼红。<br/><br/>“怎么这么烫？这……你怎么能忍？！”她眼泪快掉下来了，一想到这些可能是自己带给渊汲的，心里就难受的要命。<br/><br/>“并没有多疼。”渊汲声音淡淡的，似乎还带着笑意。<br/><br/>这点痛跟蛊毒带给他的痛相比，根本不算什么。<br/><br/>可这样的话，却让云欢更加难受。<br/><br/>她眼泪再也止不住，哭得泣不成声，“渊汲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如果我没有算计你，没有挑拨你和姐姐的关系，没有让她误会你，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，是我对不起你！”<br/><br/>渊汲淡然抬眸，看着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，心中有些许动容。从前如果也能好好说话，或许就没那么多误会了。<br/><br/>“不怪你……这是我该承受的。”<br/><br/>云欢拼命摇头，“不是的，不是的！是我的错！”要是她姐看到渊汲吃这么多苦，受这样的折磨，不知道会难受成什么样。<br/>说到底都是她的错，她对不起从前的姐姐，也对不起现在的姐姐。<br/><br/>“渊汲，我一定会救你，一定帮你解蛊，我发誓！”<br/><br/>渊汲轻轻摇头，“顾好你自己。鄢陵……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。别让你姐姐难过，她不能失去你。”<br/><br/>云欢神色黯然，她知道渊汲说的姐姐是谁，也知道渊汲的意思。<br/><br/>可她不知该如何选择，鄢陵也罢，云初也罢，都是她的姐姐……她不知该如何割舍，也无法割舍！<br/><br/>“渊汲，真的没有办法吗？”<br/><br/>“有……鄢陵是她的心魔，只是她正视自己的心魔，才能真正将其驱散。逃避，是没有用的。”渊汲目光坚定，他相信云初，相信她能找回自我，相信她能做到。<br/><br/>云欢郑重点头，擦了擦眼泪，认真问道：“我能做什么？”<br/><br/>“稳住鄢陵，不要让她发疯。”渊汲道。<br/><br/>“好！”云欢应着，但心里还是难过，“她……会死吗？”<br/><br/>“我知道你舍不得，即便她并不是真正的鄢陵。可是云欢，你知道当年鄢陵为何会自戕吗？我们曾经是她最亲近的人，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她。”<br/><br/>渊汲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，说到最后就咳嗽起来。<br/><br/>云欢忙拿出一颗灵丹要喂给他，渊汲却惨笑着摇头，“这些东西，对我没用。”<br/><br/>云欢眼泪又要落下，忍着心酸道：“你先别说话了，我知道该如何选择。什么是真，什么是假，我还是分得清的。”<br/><br/>“那就好！”渊汲闭上眼睛，看上去很是疲惫，“你回去吧，别让她生疑。”<br/><br/>云欢点头，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，“渊汲，你不能有事，你要好好活着。姐姐她，还在等你！”<br/><br/>“我知道，我也……舍不得她。”<br/><br/>云欢垂下头，不忍再看，擦了擦眼泪，大步离去。<br/><br/>～<br/><br/>云初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脸颊一片湿润。<br/><br/>“又做梦了？”倾邪侧过身子，指尖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，将泪痕抹去，“可是梦到渊汲了？”<br/><br/>云初不理他，翻了个身背过去。<br/><br/>倾邪嘴角抽了抽，这么多天了，她都不肯再跟他说一句话。自己也没逼她，她还要怎样？<br/><br/>“你的伤也快好了，我挑个好日子，定下我们的婚期，如何？”<br/><br/>云初一言不发，像是睡着了。<br/><br/>“别装了！”倾邪忽然暴怒，手按住她的肩，把她拽了回来，“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，是在通知你！”<br/><br/>云初缓缓睁开眼睛，看着面前和渊汲一模一样的脸，却只觉厌烦，“我讨厌你的脸！”<br/><br/>“你确定？”倾邪勾着她的下巴，唇边凝着意味深长的笑，似乎下一瞬就会贴上来。<br/><br/>云初从容应道：“是，我讨厌渊汲，不想再看到他的脸。”<br/><br/>倾邪忽然笑起来，像是听到了什么顶好笑的笑话。<br/><br/>“这些天你和我说了这么多，不就是希望我讨厌他吗？”云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倾邪，“现在我讨厌他了，你还不满意？”<br/><br/>“我满意，非常满意！但这不是让你讨厌我的脸的理由。”倾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笑的魅惑无比，“可惜了，我还是很喜欢这张脸的。从前可是有很多女子痴迷着这张脸的，我还以为，你也是呢！”<br/><br/>云初冷哼了一声，“我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人吗？”<br/><br/>“好像还真不是。”倾邪挑眉，“要不我换一张？”<br/><br/>云初难得露出一个笑，“好呀！换一张我喜欢的。”<br/><br/>只要你别再用渊汲的脸做出让我恶心的表情，我就谢天谢地了。<br/><br/>倾邪盯着她的笑脸，目光如炬，手摸上云初的脸，轻柔地拂过她的面颊，“我喜欢你的笑，以后要多对我笑，我什么都依你。”<br/><br/><br/>